杜甫五古《北风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这首诗或作于大历四年（769）秋冬际，时杜甫居潭州。

北风（杜甫）

北风破南极，朱凤日威垂。洞庭秋欲雪，鸿雁将安归？

十年杀气盛，六合人烟稀。吾慕汉初老，时清犹茹芝。

南极：南方极远之地。《江赋》（东晋-郭璞）：“竭南极，穷东荒。”《盘石篇》（魏-曹植）：“南极苍梧野，游眄穷九江。”《送翰林张司马南海勒碑》（杜甫）：“冠冕通南极，文章落上台。”

朱凤：红色的凤鸟。《庄子-秋水》：“南方有鸟，其名为鹓雏。”（“鹓”亦类凤鸟。）《齐王进赤雀表》（北周-庾信）：“获一赤雀，光同朱凤，色类丹乌。”《禽经》“鸾。”晋张华注：“首翼赤曰丹凤。”(丹凤、赤凤、朱凤。)

威垂：困顿萎靡貌。《浯溪赋》（宋-杨万里）：“观马嵬之威垂，涣七萃之欲离。”

六合：天地四方，泛指天下。《史记-秦始皇本纪》：“六合之内，皇帝之土。”《古风》（李白）：“秦王扫六合，虎视何雄哉!”

汉初老：典“商山四皓”。详见《杜甫五古<幽人>读记》。《幽人》（杜甫）：“知名未足称，局促商山芝。”

茹芝：吃灵芝；引申为隐居避世。《宿无为观》（唐-元结）：“如今道士三四人，茹芝炼玉学轻身。

大意：北风吹遍南国大地，红色的凤鸟一天天困顿失意。洞庭湖深秋将过冬雪欲来，大雁又将向何处安归？十多年战乱不断杀气旺盛，全国各地人烟日稀。羡慕汉初的商山四皓，即便时清也要隐居避世。

诗意串述：这首诗首二句写朱凤。北风吹遍南国，朱凤日益头垂。接着二句写大雁。洞庭湖秋去冬来天欲雪，大雁又要何处安归？（朱凤、大雁皆自比。俺因战乱逃到湖南，可湖南也要“下雪”，俺还能安归何处？）五六句写时事。十多年战乱四起杀气腾腾，天下各地人烟日稀。末二句表达情绪。多羡慕汉初的商山四老，即便时清，也还是要隐居避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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